现代精神分析学中“精神父亲”的中国意义 董建林[1] 710068 中国西安市碑林区庙子巷副83号陕西阳光心理研究所 电子信箱:dongjianlin@hotmail.com
【摘要】 家庭对儿童第一人格——精神人格——的形成具有决定性意义,并对第二人格——社会人格——的形成奠定初步的基础。在个人成长过程中,是否能寻找到个人的精神父亲[2],决定着一个人40岁以后的生命状态。孔子讲的“四十而不惑”具有天才式的眼光,但他的家庭背景和价值观念决定了他作为中国人的精神父亲的天然局限性,即专制。而这正是缺乏精神父亲的畸形结果。精神父亲的缺失是中国民族精神的致命缺陷,母亲情结主宰了2000年的中国历史,阴盛阳衰的人类学现象下掩盖的是民族精神无意识层面的退化和危机。精神心理学和现代精神分析为我们提供了一种选择的可能,21世纪中国现代化,首先是民族精神的现代化——找回自己的精神父亲。
【关键词】 精神心理学 精神分析 精神父亲 精神分析牧师 荣格
在国际化和现代化的全球化时代,精神分析如何在中国文化背景中扎根和发展?这是很多关注精神分析理论研究和使用精神分析方法做心理治疗的从业者密切关注的问题。如果说,20世纪的精神分析主要集中在主体自身和客体关系,那么21世纪的精神分析则必须以超越个人的精神或集体无意识为核心和出发点。重视精神的作用是中国文化的特点,但非理性化、非科学化和非系统化的历史局限性,又极大地阻碍了精神分析作为一门科学在中国的正常发展。20世纪末西方兴起的超个人心理学,让我们看到心理学向东方精神的回归倾向,但仅仅因此而沾沾自喜则是十分危险的。东方文化除了中国道家、佛学、宗教还有印度的印度教、瑜珈静修、锡克教、日本神道教等等,精神的回归魂归何处呢?精神分析作为西方文化的标准产品,如何在中国扎根、发展、结果呢?精神心理学应该成为融合东西方文化、建构中国式的精神分析的理论指导基础。
一 精神心理学的现代意义
(一)精神心理学概述
精神心理学[3]是20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现在美国的一个心理学派,试图将世界精神传统和现代心理学加以创造性的综合,进而提供一种包含身体、心理和精神[4]的架构来全面地认识人类自己,是试图将世界精神传统的智慧和财富整合到现代心理学的知识系统中的一个学派 。只有将现代心理学和世界精神传统关于人性的理论结合起来,才能形成完整的人性模型。我们在本性上既是心理的[5],又是精神的[6],精神处于首要地位,正是精神为自我[7]提供支撑性的架构。精神心理学家强调,每个人都不是绝对独立的个体,而是属于“大我”,并置根于“大我”的,因此,人的使命不只是人本心理学所强调的自我实现而已,人还需要自我超越。
Brant Cortright 确定并率先提出了超个人心理学的八项基本假设,并得到业界很多人的认可。这八项假设是[8]:
1. 人的本性是精神的;[9]
2. 意识是多维的;[10]
3. 人类生命确实具有一种精神追求的驱力,表现为通过内在深处的个体、社会和超越意识而寻求整体的倾向;[11]
4. 触及内在的智慧之源是可能的且有益于健康的;[12]
5. 将个人有意识的意志和热望与精神动力结合起来具有十分重要的健康价值;[13]
6. 意识的变异状态是通往超个人经验的道路之一,也有助于康复和成长[14];
7. 生命和行动是有意义的;[15]
8. 超个人的背景决定了对咨询者的看法。[16]
那么,是将“Transpersonal psychology”译成“超个人心理学”还是“精神心理学”呢?
对此,李绍昆有一个说明:“1980年,本人参加了在波士顿举行的国际精神心理学研讨会,塔尔特博士亲口告诉我说:在他看来,Transpersonal同Spiritual是同义字,但为了专业化,他才改用Transpersonal。中文的‘精神学’、‘精神心理学’以及‘精神治疗’,是我们一群中国学者在1978年至1979年之间,在台北保固大厦11楼。经过了一整天的认真讨论才决定的。首先采用的是李绍昆和徐鼎铭。”[17]
从中国的情况看,采用精神心理学一词较好,但由于精神学的提法太大且易与大陆中国精神病学混淆;鉴于超个人心理学的提法争议很大,在用词和研究方法上带有浓重的佛教味道,所以需要对精神心理学在大陆的用法做一个区分和重新定义,这也是建立中国科学的精神心理学的关键。从严格意义上讲,荣格应该是精神心理学的真正奠基人。
精神心理学的研究涉及:信仰、神学、哲学、宗教、迷信、邪教、生命、死亡与心理和肉体的关系等,借用郭永玉教授的说法:如果从方法论和学术渊源上下定义,那么,精神心理学可以被理解为这样一个学派,它试图将世界精神传统的智慧整合到现代心理学的知识系统中,世界精神传统和现代心理学是两种关于人自身的知识体系,前者是指世界各民族文化的传统宗教和哲学,其中包含着对人及其精神生活的理解和践行方式,但不是以现代科学的方法和系统化的表达方式存在的;后者包含着对人的身体与心理的科学研究,但这种研究在很大程度上割断了与世界精神传统的联系。精神心理学对世界精神传统和现代心理学持同等尊重态度,试图将二者结合起来,并加以创造性的综合,进而提供一种包含身体、心理和精神的架构来全面地认识我们自己。
精神心理学的目标,是人对自我的超越,追求与绝对精神的合一,中西方文化中对这一问题理解差别很大,西方人爱讲追求真理[18],而中国人爱讲天人合一。超越的最高境界,按老子的说法就是圣人。 在英语中,soul 和 spirit意义有明显差别,汉语一般将soul译作魂而将spirit译作灵,若套用荣格的说法,soul是个体无意识,spirit则是集体无意识。在《圣经》中,the Spirit是上帝的同义语, 专指三位一体上帝的第三格“圣灵”。精神心理学的精神可以包括有关精神所有含义。
精神心理学核心目的是研究小我与大我的合一,如果说耶稣基督是西方文化人格的理想人物楷模,那么在中国,圣人则是东方文化的追求的人格理想。西方因此发展出了灵修神学,而中国人则根据老子思想发展出了道家的修身养性之术。
“道家的人主张,圣人的精神修养,最高的成就在于它将自己跟整个自然即宇宙同一起来。这个主张正是这个思想趋势的最后发展。”[19]道家和道教修养最后集中到个人的心性修养和羽化成仙上,所以,道家而不是道教才是超个人心理学“大我、宇宙”或精神心理的的真正奠基人。圣人的修养按道教术语就是性、命双修的问题,虽不很多但却极有深度,后人从这中发展出了修身养性甚至是长生之术。
如果将人简单分成肉体和精神,这里主要涉及精神对肉体的影响。在老子中,对肉体和精神在道中的升华是同等的重视。这里给我们的启发,让我们看到了《圣经》所重视,而在基督教神学中所忽视的灵修中的两个方面:灵修神学和人格实现。目前的精神心理学受佛教影响太深,过分注重静修和濒死问题,精神灵修却被严重忽略,其实灵修神学应该是精神心理学的一个重要研究课题。
(二)荣格的双重贡献
精神心理学的创始人,一般公认有两个人:卡尔·古斯塔夫·荣格和亚伯拉罕·马斯洛。其实荣格在创建他的分析心理学时,也就同时创建了精神心理学。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讲,荣格的心理分析才是真正的精神分析[20],可以用psycheanalysis一词,以区别于psychoanalysis[21]。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准确地说应该是心理分析:没有心理[22]的心理[23]学。[24]
二十世纪心理学最伟大的成就之一,是犹太学者西格蒙德·弗洛伊德[25]对潜意识的发现 。弗洛伊德在他的文章《自我与本我》一文中开头就明确指出:“将意识分为意识和无意识,这是心理分析学的基本前提;而且只有这个前提才使精神分析学有可能解释心理生活中的病理过程——这些病理过程的普遍性像他们的重要性那样值得重视——并把他们安置在科学的结构之中。” 弗洛伊德的学说,像一道闪电划过人类黑暗心灵的天空,让我们看见了隐藏在人类心灵深处阴暗的一面,他撕破了人类心灵的遮羞布,将人类灵魂丑恶的一面毫不留情的展现在现代人面前,使人颤栗不已。再一次用科学的方法在人类“唯我独尊”的大旗上,打上一个深深的震撼每一个人心灵的问号:“我是谁?”。但弗洛伊德的人性生物论和性决定论,使它带有极大的片面性,所以他的理论的消极部分不断得到纠正,心理分析学派发展异彩纷呈,其中尤以瑞士分析心理学家卡尔·古斯塔夫·荣格最为出色。
作为牧师儿子的荣格,家庭信仰的环境,和他治疗心理疾病时目睹信仰的巨大治疗作用,迫使他在研究人类心理时,不得不重视信仰的作用,以致他得出结论“治疗可以被称为是一个宗教问题。”[26]当时荣格只有33岁时,在心理学界和精神病界,使他享有声誉的是他对情结和集体无意识的发现。集体无意识的发现,“是荣格打破了严格的环境决定论,证明了正是进化和遗传为心理的结构提供了蓝图,就像他为人体的结构提供了蓝图一样。集体无意识的发现是心理学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人的心理经由其物质载体——大脑而继承了某些特性,这些特性决定了个人将以什么方式对生活经验做出反应,甚至也决定了他可能举又什么类型的经验,人的心理是通过进化而预先确定了的,个人因而是同往昔连接在一起的,不仅与自己童年的往昔,更重要的是与种族的往昔相联结,甚至在那以前,还与有机界进化的漫长过程联结在一起。确立精神在进化过程中的这一位置,是荣格的卓越的成就。”[27]
荣格的集体无意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荣格指出:“在过去的30年中,向我求教的有来自地球上各个文明国家的人们,我治疗了几百个病人,多数是新教教徒,少数是犹太人,只有不超过五六个人信奉天主教。在我后半生——也就是35岁以后——的所有病人中,没有一个人的问题最终不需要求助于一种宗教性的人生观。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他们当中每个人之所以生病,都是因为丧失了每个时代活生生的宗教经验给予其追随者的东西,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在重新获得宗教世界观之前就被真正治愈了。当然,这与某种特定的教义或者教籍无关。”[28]注意!在他的病人中,大量的是基督徒!难道说基督教信仰不能给他们心灵的平安吗?回答当然是否定的,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们呢?荣格自己回答到:“在我看来,与宗教生活的衰落比肩接踵的,是神经症的发生明显更频繁了。”[29]当信仰堕落到宗教的位置上时,他就失去生命而图有宗教形式了,这一点是理解荣格的关键。
荣格精神分析的基本假设是什么呢?
“精神是自在的和自为的这种观点以及一个自足的精神世界体系的观点,是对信仰灵魂的自发性和个体性的唯一适当的假设,然而这种观念在我们中间至少是及不受欢迎的。……既然我们对心理事件如何产生于物质的方式一无所知,却又不能否定心理事件的真实性,我们就可以自由地从另一个方向构造出我们的设想,并认为心理事件起源于一个精神本原,这个精神本原像物质一样,对我们的理解力来说是无法捉摸的。”[30]
“人类的思想不能孕育出任何体系或者终极真理,以赋予病人生存所需要的东西,那就是:信仰、希望、爱和理解。人类努力的这四种最高成就是上帝赐予的恩典,既不能教会它们也不能学到它们,既不能给与它们也不能索取它们,既不能压抑它们也不能学到他们,因为它们来自经验,而经验是赐予的,因此超出了人们奇想的范围。经验是不能制造的。“(同上,298页)
“人类的无意识也包含着从祖先那里继承的全部生活和行为方式,所以每一个人类的孩子在具有意识之前都具备一种适应性心理功能的潜在系统。
“就像意识心理一样,无意识也具有知觉、目的和直觉,它也能感觉和思考。……更主要的事,它除了包含不计其数的潜在感觉,还包含着世世代代积累下的遗传因素,这些遗传因素的存在本身就标志着物种分化的一个步骤。如果允许无意识人格化,我们也许可以把它称作集体的人,它结合了男女两性的特征、超越了老与幼和生与死,而且因为它掌握着人类一二百万年的经验,它几乎是永恒不朽的。”[31]
“宗教是什么呢?宗教就是精神治疗体系。我们这些精神疗法的医生在干什么呢?在尽力治愈心灵的创伤,即人在精神上的不幸,宗教对付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因此我们的主[32]就是一个治愈病患的‘医生’,他医治我们的疾病,消除我们心灵的痛苦;这不正是我们称作精神疗法的东西吗?说宗教是精神治疗体系,这并非玩文字游戏。宗教是最精致的一种精神治疗法,其中包含有伟大、真实的哲理。”[33]
在荣格心理学中,心理兼有精神、灵魂、灵性、心理多重含义,包含了几乎能发生的人类非物质性的意识层面所有的现象和含义,更着重在灵性的层面。所以,荣格把人的精神世界等同于人格。[34]
(三)精神心理与精神分析
超个人心理学主要集中研究意识模型、异常意识、濒死体验、静修艺术、精神治疗等领域,显然过分受佛教静坐影响,企图回避人性善恶和提倡价值中立,受到各方的批评。中国学者姜左宁在他主编的《现代精神病学》中对人本主义心理学和超个人心理学有一个中肯的评价,他指出:
“现实中,自我实现的不现实性和潜能的神秘性,使人本主义从原有的观点中逐渐演变出另一种心理学理论,即超自我心理学或称超个人心理学。20世纪60年代,人本主义的创始人A.H.马斯洛、S.格洛夫和A.萨蒂奇等人感到了人本主义所遭遇的困难。为此,不得不提出,人本主义模式并非是超水平的心理健康模式。他们重新提出,真正的高层次的心理健康模式应是超越个人中心、自我封闭和自我满足的状态。认为真正的自我实现应是超越自我追求、无私地为他人需要服务的人,应当忘记自我并和宇宙万物合而为一。在临床治疗中,随即改用坐禅默念和瑜珈功等手段,目的在于将患者导入超个人、忘我的健康心理状态。无怪乎有人把超自我心理学称为‘西方理性和东方神秘主义相结合的产物’。精神病临床的实践证实,神秘主义的操作只能有害精神健康,采用这种手段,企图逃避现实和达到无矛盾境界以求心理健康的人们,每年都有一批人被诱发精神病而住院治疗。”(《现代精神病学》140页 科学出版社)
根据精神[35]和心理以及世界历史现状,结合精神分析的实践,如果将超个人心理学改变成为精神心理学,除了名称的变化外,精神心理学的基本原则在上述8点外必须作如下限制,否则不能摆脱超个人心理学和佛教等方面消极因素的束缚:
1、超越文化、民族和阶级的绝对真理是存在的,但人类的研究只能逼近它却不能掌握它,文明和野蛮是对绝对真理标准而言。
2、人的本性是精神的,精神决定心理和肉体,人与动物本质不同,所以动物研究不能推及人,追求超越和永恒是人类的天性。
3、人天生就是善恶一体的混合体,在现实中恶的力量常常居主导;而以我为神[36]是最大的恶,人类具有共同人性。
4、人是由肉体[37]、心理[38]和精神[39]组成的整体[40],心理所能感知的只是肉体和精神的一小部分活动,人不能穷尽真理。
5、精神心理学以实证研究为主,以治疗完善重塑人格的效果作为唯一标准,拒绝介入哲学上的争论,应该作为一门实用的人文学科而存在。
现在是重新回到荣格精神心理学和精神分析学的时候了。超个人心理学的理论并不符合荣格精神分析的总体精神,真正的超个人心理学是应该荣格的精神心理学,他的精神治疗方法可以用精神分析来概括。如果超个人心理学不能做出重大修改一直沉醉在佛教貌似超越实则逃避的象牙塔里,不能继承荣格的精神心理学本质,那么他就会成为心理学的佛教宗教而被抛弃。
生活在有过七个牧师的家庭中,父亲也是牧师的荣格,他非常相信梦、幻觉和神话,他认为这些都是极为难得的天机启示;在重视过去先天遗传和童年经历对个性化的影响的同时,他更注重未来精神取向对现在的决定意义,他的分析心理学因集体无意识和心理类型的理论而声名远扬。
荣格认为集体无意识反映了人类在以往历史进化过程中的集体经验。人从出生那天起,集体无意识的内容已给他的行为提供了一套预先形成的模式,这便决定了知觉和行为的选择性。我们之所以能够很容易地以某种方式感知到某些东西并对它作出反应,正是因为这些东西早已先天地存在于我们的集体无意识之中。集体无意识一词的原意即是最初的模式,所有与之类似的事物都模仿这一模式。荣格心理学的主要概念有以下几种:人格面具 、阿妮玛、
阿妮姆斯、阴影 、个性化、自我等,其中个性化与自我是荣格心理学的核心概念,但也是最难理解的。自我是精神的核心,代表着一种整体人格[41],具有自我凝结和整合功能,是先天的具有而非后天外人赋予的;而个性化就是自我的社会展开,伴随一个人终生。他在博士论文中提出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趋向“精神整体性”[42]的自然的先天倾向,除集体无意识理论外,荣格还提出了原型理论、共时性理论和人类心理类型说。
二 精神分析在中国的困境
(一)信仰差异是文化冲突的核心
精神分析进入中国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但一直没有成为中国精神疾病和心理障碍治疗的主流学派,这与心理学在中国的命运是一致的。无神论、多神论、实用性、唯物论的中国文化本质,使得中国官方文化本质是一种唯物主义文化,而风水迷信、祖先崇拜和佛道宗教则一直是民间精神的主流。这是精神分析运用在中国的第一大障碍,就是在今天间或有一些使用,也主要集中在医院的精神科,以临床医生为主体。缺乏精神分析必须有的哲学背景,只停留在工具层面,这就决定了精神分析在中国应用的命运。
其次,精神分析产生在西方文化背景中,是以基督教信仰为根本背景的;弗洛伊德是犹太人,尽管他是无神论者,但免不了犹太文化的影响——荣格就曾说过弗洛伊德的超我是耶和华[43]影子。中国主流文化与基督教对立之处远远大于共同点,在西方精神信仰生活集中在基督教会,精神分析可以是非指导性的和倾听取向;但在中国今天人们普遍发生生命意义迷失的情况下,精神分析的精神支柱何在呢?
再者,按照中国人的民族思维习惯,任何外来的思想学说若不进行中国化,带上一些中国特色,他就很难在中国扎根——但中国化了的精神分析还是精神分析吗?谁来确认精神分析的特色是歪曲呢还是发展呢?“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深深影响着每一个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所谓文化精英们!没有学懂就想批判,没有理解就想改造,没有掌握就想超越。谁来客观地对中国民族精神[44]进行深度分析呢?
《精神分析在中国的理论与实践--来自成都精神分析中心的报告 》中说:“我们试图在精神分析的理论框架下理解中国文化与中国人的症状。 我们认为在中国文化中的某些因素有助于人们采用精神分析来解决内心冲突,它们是: 儒、释、道是中国人中的三大传统,它们都不同程度地强调内省,强调自我发现和自我领悟;传统上中国人将大量的能量投向内心,关注语言表达[45]梦、情感与症状性的苦恼。
也有某些因素不利于人们采用精神分析,它们是:
1)儒家强调孝,它压抑了子女对于父母的敌意,使子女产生负疚感、负罪感。释家与道家强调自由和独立。在分析的过程中,现代教育所压抑了的这些传统可能逐渐浮现,被分析者可能试图在传统的文化框架下理解精神分析,甚至于放弃精神分析而转向传统的修心方式。
2)释与道的传统更多地强调生与死,而忽视性的因素,这可能妨碍被分析者对于性欲及其压抑的联想。
3)中国人还可能将精神分析理解为算命和圆梦,从而对于实际的以自由联想为主的精神分析实践感到失望。”
其实,中国人对性从来就不是封建的,其开放的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没落的西方,差别仅仅在于我们是暗地里开放而它们是公开而科学地研究,从蓄妾到缠脚,从婚外恋到络绎不绝的妓院制度,甚至是女刑中的幽闭刑罚,显示出过去的中国人对性科学的深入了解不在金赛之下。中西方的文化差异从根本上讲中国的特色主要表现在:否认绝对真理和绝对精神的存在,缺乏人权意识和人格良心,表面以人为本实则以人为神!这些才是中国文化面临精神分析时最大的困难!
(二)“精神父亲”是恋母情结的本质
人的人格精神结构是先天的,按照荣格的精神分析理论,后天的一切成长活动不过是先天精神人格的展开,是以自我为核心的个性化过程。个性化受制于社会化但又必须超越社会化的约束,以寻求到个体生命的真正意义而达到超越个人而融入集体无意识。
0-3岁使儿童脱离母亲感情独立时期,3-7岁是儿童精神世界初步建立的关键时期;小学阶段培养自信是关键,中学阶段是心理与精神独立时期,大学阶段则是第二人格完成阶段,以情感和交往为主的社会人格此时基本定型。总体而言这一阶段主要任务是培养自信与人际交往、社会化完成,主要标志是第二人格[46]形成,在感情和精神上脱离父母而自立,在婚姻中完成第一次个性化。第一人格[47]初步形成但有待成熟。社会人格的缺陷一般表现为40岁的认知、4岁的情感。
25-50岁中年时期,是人生的第一人格——精神人格形成至成熟的关键期;按照荣格的理论,35-40岁是人生上午和下午的转折点,个体将心理能量从社会化中撤回到自我,以面对自己的精神世界,完成否定之否定的飞跃。这时个人核心任务是解决生命的意义这一重大问题,从而能够从容面对有限的自我和生命将要死亡的挑战。在荣格看来,老人与儿童主要生活在集体无意识的世界中,所以没有单独的研究。精神人格未完成的主要缺陷表现为生命意义迷失,抑郁成为生活的主调。
“恋父情结”与“恋母情结”是佛洛伊德心理分析的核心概念,这大概与佛洛伊德出身及与父母的关系所决定,在荣格看来恋父恋母只是现象而已,其本质是儿童情感与精神世界没有脱离父母而完成社会化的独立,停滞在童年时期,情感与精神缺乏自我控制能力,仍然处于对父母的过分依恋中。儒家文化作为一种带有女性特点的自恋型文化,弱化了父性的粗犷野性和刚性,成为中华民族人格障碍的广大土壤。而荣格家中7位牧师[48]的现实,使得荣格特别重视精神父亲的重要性,而荣格有自己的精神父亲。从这样的背景出发,在精神分析的治疗中,荣格提出了自己的治疗原则和方法:
1)分析原则:在荣格心理学中,人格作为一个整体就被称为“精神”[49],这个拉丁字本来的含义就是精神[50]或灵魂[51];精神包含了所有的思想、感情和行为,无论是意识到的,还是无意识的。他认为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整体,人并不致力于完整,他本来就是完整的,他生来就有一个完整的人格。在人的整个一生中,他所应该做的,只是在固有的完整的人格基础上,去最大限度地发展他的多样性、连贯性和和谐性,小心警惕着不让它破碎为彼此分散、各行其是和相互冲突的系统。分裂的人格是一种扭曲的人格,作为一个精神分析家的工作,就是要帮病人恢复他们失去了的完整人格,强化精神以使它能够抵御未来的分裂,因此对荣格来说,精神分析的终极目标恰恰是精神的综合。[52]
2)治疗步骤 荣格将治疗归结位四个基本过程:倾诉、解释、教育和转变。
①倾诉 荣格指出:“任何分析治疗的开始都可以从它的原型即忏悔中找到。然而,由于这两种实践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而是产生于共同的心理根源,外行人很难马上看到精神分析的基础和忏悔的宗教[53]习俗之间的关系。”[54]
“随意表达感情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多数都是秘密的保有者,而顽固的精神衰弱患者则往往由于不能容忍自己的情感而痛苦。……人类似乎有一种良心,一个人必须在某个时候以某种方式停止保卫和维护自己,承认自己是会犯错误的和人性的,不管他的自尊心付出多大代价。如果他不这样做,良心就会严厉的谴责他。除非他这样做了,否则就会有一面无法穿透的墙把它隔在外面,使他不能体会到作为人群中的一员的生活经历。从这里我们发现一个关键,它揭示了真实而非俗套的忏悔的重大意义——所有古代的入会里和神秘宗教都了解这种意义。[55]
②解释 宣泄的方法可以进入意识并正常地包括在意识当中的那些内容还给自我,而清除移情的过程则揭示了那些由于其性质几乎无法进入意识的内容,这是倾诉阶段与解释阶段最主要的区别。
③教育 “任何倾诉和解释都不能使弯曲的树变职,树只有经过园丁的支撑才能获得正常的适应”[56]“如果我们能掌握一个事实,即我们不是我们手中真理的创造者,而只是它的表述者,我们仅仅把我们时代的心理需要说清楚了——那么大部分的怨毒与尖刻都可以避免了,我们不能够看到人类头脑中的那种深刻的超乎个人的连续性。”[57]
④转变 或翻译成转移,荣格认为“两种人格的相遇就如同两种化学物质的接触;如果能够发生反应的话,两者都会被改变。在每一次有效的心理治疗当中我们都期待医生对病人能有所影响;但是只有当他也受到病人影响的时候,他的影响才能发挥作用。如果您自己不能受到影响,那么您就不能施加影响。……在治疗当中, 医生遇到的所有指导原则以及其中包含的重要的道德责任都可归结为一个原则:您希望怎养影响别人,你就要做怎样的人。
“如此说来,分析心理学的第四个阶段不仅要求病人转变,还要求医生对于他在任何一个特定病例中应用的体系进行反应用。……医生必须克服对自己的抵制,因为如果一个人自己没有受过教育,他又怎能教育别人呢?如果一个人自己处在黑暗中,他又怎能照亮他的同胞呢?如果一个人自己不洁,他又怎么能够去净化别人呢?"(129页)
⑤人格整合(integrity) 精神分析最终的目的是咨询者的人格重塑,其核心是价值观重组,真正解决“生从何来、死往何去、生命意义”这三个基本问题。精神心理学认为有关生命的真理是绝对和唯一的,各种民族信仰、宗教、图腾、哲学等只不过是真理绝对性的具体时代化而已,这样有关生命终极性的科学研究才能具有客观性和可比性。但由于人性和民族文化的多样性,价值观和道德观的复杂性,人格整合必然不可避免地带上咨询者的背景信仰色彩。精神分析为避免陷入哲学争论,检验分析治疗效果的唯一标准就是咨询者的主观体验和社会交往,达到人格整合才是心理障碍的真正治愈,荣格用找到人生的意义来总结这样的一个过程。
基于精神分析的实践总结,荣格强调心理治疗方法的多样性,并不提倡固定模式,所以他的方法还有如梦的分析、主动想象、共时性、炼金术等等,由于这个原因,荣格提倡的精神分析不是一个医生能完成的,荣格意义上的医生是哲学家式的医生。所以,一个荣格意义上的精神分析师应该是学者式的牧师,或者说精神分析式牧师。
三 “精神分析牧师”是中国的方向
1) 自我分析
对精神分析师本人进行自我心理分析,这是荣格首先提出来的原则,后来弗洛伊德也认可并加以采用。价值中立在精神分析咨询中是一个幻想:有哪一个咨询师能够脱母体文化的影响呢?尊重咨询者的价值观和人权这是西方基督教文化的观念;对于中国文化、伊斯兰文化、日本文化没有人权的逻辑基础。如果中立的思想来自西方,而精神分析也同样来自西方,这已经没有中立的基础了。
从应用出发,精神分析师必须具备几个基本条件:①生理、心理、精神健康——按联合国的标准而非本土文化标准;鉴于中国文化现代的多变性,必须按照国际公认的健康原则;②婚姻幸福 没有离婚、婚外恋等性方面的缺陷,婚姻是人生最重要的事件,心理咨询师处理不好自己的婚姻,没有资格指导别人;③儿女健康 儒家文化的自恋性人格特症,导致很多儒家文化气氛浓厚的家庭儿女出现重症精神病,这在中国很常见。④心理学专业知识 中国习惯将心理学分成为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但仅仅局限于唯物主义心理学显然是不够的,即使不赞成但也必须较好了解唯心主义心理学;⑤人文科学知识 中国心理学界受生物医学影响很大,生物决定论和行为主义主宰心理学,对人文、神学、宗教、历史、哲学等所知有限,极大影响对心理学的理解深度。很少有人知道在西方心理学源于哲学,而哲学源于神学,神学则源于基督教信仰;西方的大学源于神学院。⑥爱人如己 没有对人类和人权的热爱,是不可能做好心理学研究和精神分析的。单纯视心理咨询为一种商业行为,导致相当一部分心理咨询师陷入心理困境。国内出现的心理热线主持人自杀事件,提醒我们:心理疾病也会传染给心理咨询师,心理疾病是一种烈性传染病!⑦精神导师 “我很久以前就规定,分析家本人也应该被分析,也应该有自己的忏悔牧师或忏悔嫫嫫。甚至教皇为了不犯错误,也得经常忏悔,但不是向修道院长或主教,而是向普通牧师忏悔。”[58]荣格有自己的心理导师,这提醒我们:心理咨询师必须有自己的精神导师或者高级督导,对于从事精神分析方法治疗的精神分析师,这点尤为重要。有自己的精神信仰当然是最好的。
荣格总结道:“精神治疗专家面临的典型的职业危险,就是心理上受病人的感染,被病人的投射击中。”[59]而荣格通过强迫症年轻人的例子进一步说明:罪恶常常是导致精神疾病的一个很重要因素,这是被大多数现代精神分析师所忽略的重要致病原因。[60]所以精神分析师的价值观对治疗有决定性的意义:“关键的东西不在是医学文凭,取而代之的是人的素质,这是非常有意义的第一步。"(《未发现的自我》131页),这就是自我分析最后但却是最重要的个人因素:⑧价值导向。
2) 精神父亲
中国人没有自己的精神父亲或者精神导师,即或有的几个宗教创始人,并不符合人类精神父亲的要求,多神偶像论和以人为神的传统,表现出中国人在精神世界的贫乏,缺乏民族精神父亲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而对母性情感的过分依赖,从精神分析角度看则是整个民族的情感成熟度仍处在童年时期的一种例证。西方基督教的上帝就是他们的天父,而中国人只有女娲造人的传说,按照荣格的理论,神话是民族集体无意识的表现,那么女娲与中国人对母亲的歌颂和依赖的心理关系,就是不言自明的事。至于其深层原因,则须从人类学和宗教的角度重新探索。唯物主义的儒家传统精神,导致了中国文化精神的早熟和畸形。
“在寻找心理——神经症的具体原因时,不从灵魂这一神秘的概念入手,而从可能通过对腺体的药物治疗最终治愈的冲动紊乱入手,还有什么方法看起来比这更可信吗?”[61]
“其实,最应当关心精神痛苦问题是神父或者牧师,而不是医生。” 荣格认为“人的精神或人格,尽管还有待于成熟和发展,但他一开始就是一个统一体。这种人格的组织原则是一个原型,荣格把他叫做“自我”。[62]自我在集体无意识中是一个核心的原型,就像太阳是太阳系的核心一样。自我是统一、组织和秩序的原型,他把所有别的原型,以及这些原型在意识和情结中的显现,都吸引到他的周围,使他们处于一种和谐的状态。他把人格统一起来,给他一种稳定感和一体感[63]。当一个人说他感到他和他自己,和整个世界都处于一种和谐状态之中时,我们可以肯定地说,这正是因为自我原型在有效地行使其职能。反之,如果有人说他感到不舒服、不满足,或者内心冲突激烈,感到自己精神即将崩溃,那就表明自我原型未能很好开展工作。”[64]整体人格的思想是容格心理学的核心,他总结说:“自我是我们生命的目标,他是那种我们称之为个性[65]的命中注定的组合的最完整的表现。”[66]
这里自我与良心实际上指的是一回事,翻译成灵性更准确,所以荣格又解释:“从理性方面讲,自我只不过是一个心理学概念,用来表示一种我们无法把握、不可知的实质性构想,因为按照定义他超出了我们的理解力。他同样也可以被称为‘我们心中的上帝’。我们所有精神生活的开端似乎难分难解地根植于其中;我们最高的终极目的似乎是为此而奋斗。”[67]作为左派基督徒学者的荣格,用心理学的研究奠定了神学的基础,可称他为半个神学家,难怪他的分析心理学被人们认为晦涩难懂但深度却远在弗洛伊德之上。称他为二十世纪最杰出的心理分析大师绝不过分,而精神心理学的真正奠基人应该荣格。
荣格认为,教育的最终目的也许就在于,或者说正应该是使一切无意识的东西成为有意识的东西,正如这个词的词源所表明的那样,是从一个人身上发掘那些已经以萌芽的形态存在与那里的东西,而绝不是用灌输知识来填补本来是空白的心灵。[68]作为心理分析大师的荣格,总结他大量的心理治疗经验:“在我后半生——也就是35岁后——所有病人中,没有一个人的问题最终不需要求助于找到一种宗教性的人生观。可以放心大胆地说,他们当中每个人之所以生病,都是因为丧失了每个时代活生生的宗教给与其追随者的东西,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在重新获得宗教世界观之前就被真正治愈了。当然这与某种特殊的教义或教籍无关。那么说到这里,牧师就站在了一片宽广的地平线之前,但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而且似乎今天的基督教牧师还没有充分的装备来应付我们这个时代迫切的心理需要。现在确实是牧师和心理治疗医生携起手来迎接这个艰巨的精神任务的时候了。”[69]暂且不论荣格在基督教与宗教关系上的矛盾性,但他说出了一个事实:心理问题的实质是信仰问题。[70]因此他得出结论:“其实,最应当关心精神痛苦问题的是神父或者牧师,而不是医生。”[71]
这让我们看到,正确的信仰在人格实现中的决定性地位,自我心理学大师埃里克森[72]、人格特质论鼻祖阿尔波特[73]也有同样的研究结论,例如阿尔波特指出:“从心理学上讲,我们应该指出某种宗教定向和所有其它影响生成程序的高水准构架就之间存在着非常相似之处。每个人,无论他是否具有宗教倾向,都有着自己最终的假定前提。他会发现,若是没有这些前提,他就不能生存,因为这些前提对他来说是真实的。这种假定前提,不管称之为意识形态、人生观、观念,或仅仅是对生活的一种直觉,都对付属于他们的所有行为产生了创造性的压力,也就是说几乎是个人所有的行为。”[74]荣格将信仰对人格发展的决定时间定位在35岁之后,为什么人到35岁以后还需要重新发现新的价值,这些价值的本质是什么?荣格认为,这是一些精神价值。这些精神价值始终存在于人的心里,然而却一直被忽略和忘记。它之所以被忽略忘记,是因为在整个青年时期,外倾的和物质的兴趣更多的受到重视而片面膨胀。现在由于这一目标已经实现,心理能量也就相应地从这些外部兴趣方面收回,这种能量的回收和价值的丧失在他们人格中造成了一种空虚。治疗的办法是什么呢?荣格认为必须唤起和形成新的价值,以取代旧的价值并从而填补精神的空虚。[75]所以内在人格实现的第一步,是必须建立一个正确的信仰,这也就是在谈到灵修之前首先要解决的核心问题。人格核心的不同,必然导致不同的个性化方式。荣格这样定义个性化[76]:“成熟的人格是建立在意识与无意识,或个体性的自我情结与本我原型观念之间的关系平衡,这种平衡是动态的,他需要将对立的两极整合起来。经过这样的历程后,个人可以同时兼具个人人格以及与广大人类经验的联系”。[77]人格实现的过程,从广义上讲是得道的过程;从狭义上讲是个性形成过程,简单讲是说个人存在价值的形成过程,以确保人是人而不是大批量的工业化产品。
对步入后半生的人做精神分析,在荣格看来就是一种精神探索或精神历程。实际上,他十分明确地说过,精神分析是一种宗教经验。在他对自己进行自我分析的期间,他最后终于发现,自童年时期以来,他就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神话,这个神话能赋予他生命以目标和价值,他能使基督教的价值观具体化,不过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基督教,他还能调和他自身的自然本性中矛盾的各方。[78]荣格在这里定义的精神分析师准确地讲应该是一位精神分析牧师。如果说弗洛伊得以注重潜意识和童年性经验而奠定古典心理分析的基础,那么荣格则以重视集体无意识[79]和未来生命意义对现在的决定性,发展出了真正的精神分析理论。对于一个没有未来和希望的人,迫使他从对过去美梦的沉溺中觉醒,等于是要他选择自杀!
总之,21世纪中国需要的是精神父亲式的精神分析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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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者董建林,高级心理咨询师,主要研究基督教神学本土化问题和宗教心理学,发表有管理、企业文化、神学方面的论文数篇,如《老子的神学思想》(加拿大《维真学刊》)、《从道看中西方文化冲冲突的精神心理学根源》(第17届国际跨文化心理大会论文)等。
[2] 与生物父亲无直接关系。
[3] 在美国,又称“超个人心理学”。
[4] body-mind-spirit
[5] psychological
[6] spiritual
[7] self
[8] 汉语译文可参考《精神的追求——超个人心理学及其治疗理论研究》一书,郭永玉著,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6月版。
[9] Our essential nature is spiritual.
[10] Consciousness is multidimensional.
[11] Human beings have valid urges toward spiritual seeking, expressed as a search for wholeness through deepening individual, social, and transcendent awareness.
[12] Contacting a deeper source of wisdom and guidance within is both possible and helpful to growth.
[13] Uniting a person's conscious will and aspiration with the spiritual impulse is a superordinate health value.
[14] Altered states of consciousness are one way of accessing transpersonal experiences and can be an aid to healing and growth.
[15] Our life and actions are meaningful.
[16] The transpersonal context shapes how the person/client is viewed.
[17] 中美精神心理研究所所长李绍昆博士的发言稿《精神学的回顾与展望》。
[18] 费希特
[19] 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27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
[20] spirit analysis
[21] 心理分析
[22] spirit
[23] mental
[24] 荣格《未发现的自我》,张敦福、赵雷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25] 1856-1939
[26] 荣格《未发现的自我》,张敦福、赵雷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27] 《容格心理学入门》第40页,霍尔等著, 冯川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年5月版。
[28] 《未发现的自我》300页,张敦福、赵雷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29] 《未发现的自我》302页,张敦福、赵雷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30] 荣格《未发现的自我·第九章》第253页,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2001年1月版。
[31] 荣格《未发现的自我》第258-259页,张敦福、赵雷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32] 耶稣基督
[33] 荣格《分析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第175页,成穷、王作虹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年10月版。
[34]《精神的追求 神秘的荣格》第21页,杨绍刚著,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年10月版。
[35] 神学、哲学、宗教
[36] 人类或个体
[37] body
[38] psycho
[39] spirit
[40] psyche
[41] total personality
[42] totality of the psyche
[43] 上帝
[44] 集体无意识
[45] 如诗歌等
[46] 社会人格
[47] 精神人格
[48] 包括他的父亲
[49] psyche
[50] spirit
[51] soul
[52]《荣格心理学入门》第30页,霍尔等著,冯川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年5月版。
[53] 天主教
[54] 荣格《未发现的自我》第100-111页,张敦福、赵蕾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55] 《未发现的自我》第113页,张敦福、赵蕾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56] 《未发现的自我》第124页,张敦福、赵蕾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57] 《未发现的自我》第125页,张敦福、赵蕾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58] 《分析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第153页,成穷、王作虹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年10月版。
[59] 《分析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第167页,成穷、王作虹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年10月版。
[60] 《分析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第140-141页,成穷、王作虹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年10月版。
[61] 《分析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第294页,成穷、王作虹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1年10月版。
[62] the self
[63] oneness
[64] 《荣格心理学入门》第62页,霍尔等著,冯川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年5月版。
[65] individuality
[66] 《荣格文集·卷七 》第238页
[67] 《荣格心理学与西藏佛教》第50页,拉·莫阿卡宁著,江亦丽、罗照辉译,商务印书馆 1999年版。
[68] 《容格心理学入门》第114页, 霍尔等著,冯川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87年5月版。
[69] 荣格《未发现的自我》第300页,张敦福、赵蕾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70] 《未发现的自我》第308页,张敦福、赵蕾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71] 《未发现的自我》第298页,张敦福、赵蕾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72] Erich H. Erikson
[73] G. W. Allport
[74] 《人格心理学概论》第174页,杨永明主编,西北大学出版社2000年8月版。
[75] 《荣格心理学入门》第132-133页,张敦福、赵蕾译,国际文化出版社,2001年1月版。
[76] Individuation
[77] 《东洋冥想的心理学》第30页,荣格着,杨儒宾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11月版。
[78] 安东尼·斯托尔《荣格》第85-86页,吴琼译,昆仑出版社1999年1月版。
[79] 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