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文化:一个不应结束的话题
新华社记者周玮 2004年10月31日
所谓热点话题,总有着特定的时序。一段时间沸反盈天,之后了无痕迹,正是当下许多热点的特征。近日,2004年中国环境文化节高调举办,绿色中国论坛、公益歌曲大赛、大学生环境文化周等活动一时颇具声势。环境意识的自觉,意义深
远。只是此时总期望,与此相伴的环境文化,热烈之余,还应多些韧性,进而成为常态。不要随着活动的结束,草草收场。
1962年,《寂静的春天》一书问世,美国著名作家莱切尔·卡逊在书中强烈抨击滥用杀虫剂对野生动物及人的伤害。这也标志着西方环境文学的发轫。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环境文学创作也曾崭露头角。环境文学研究会、《绿叶》杂志等一时成为人们反思的阵地,一度引发了国人对环境问题的深刻关注。时至今日,涉足环境文学创作的队伍依然庞大,但回想当年,却总感觉环境文化的日趋边缘。许多作家对环境问题的关注并没有持之以恒,还有些作家不乏创作热情却又缺少富有想象的笔力,因而无力成为舆论的焦点。
文学之于环境的作用,难以量化,却总在由于对环境问题认识的粗浅,大多停留在悔不当初的补救阶段。而人们的思维意识只有当狂躁的沙尘暴不断来袭时,无度的森林砍伐才开始收敛;当污浊的空气和水危害了健康时,才想起遏制工厂企业的废物排放……
当然,回归自然并承担起对自然的责任,建立人与自然的道德伦理关系,这不是在一夜之间就可以完成的任务。环境文学乃至以生态文明为核心的环境文化,正在从人类与大自然和谐共生的历史中寻找根络,从对工业文明的反思中蓄积超越的力量,进而在现代化进程中不断充实饱满并释放它的能量。
环境学者不断寻找中国古代的生态思想资源:夏朝规定春天不准伐木,夏天不得捕鱼;周时根据气候节令,严格规定打猎、捕鸟、伐木、烧荒的时间……而儒家的“天人合一”、道家的“道法自然”,更使得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成为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的重要脉络。真不敢奢侈地想象,如果从文化一直浸润成为人们的行为规则,我们今天会是什么样子。
同样,美国大片《后天》等极富想象力的灾难电影带给人的震撼,《幽灵公主》《虎兄虎弟》等动人故事将珍视森林、爱护动物的意识传递给孩子,其意义也只有在未来才可以看到。这些有着启示作用的影视作品,是潜移默化地提醒着人们遵守自然法则,约束自己的行为。
我国绿色文学的先行者苇岸在《大地上的事情》中有这样一个比喻:“人类与地球的关系,很像人与他的生命的关系。在无知无觉的年纪,他眼里的生命是一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井,可以任意汲取和享用。当他有一天觉悟,突然感到生命的短暂和有限时,他发现,他生命中许多宝贵的东西已被挥霍一空,而对未来,他开始痛悔和恐惧,开始锻炼和保健。”
当我们身边的文学、影视将目光从泛滥的武打枪战、王朝演义更多地投入到生态时,当我们从钢筋水泥、网络化生活中走出来贴近自然时,人与自然的关系将在不知不觉中拉近距离。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生也许就在那一天:人们将对自身生命的爱与慈悲投诸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然。(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