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自然是现代生态学的一面旗帜
何祚庥先生《人类无须敬畏大自然》及网上有关言论读后
唐锡阳
读到何祚庥发表在在《环球》杂志2005年1月刊的《人类无须敬畏大自然》以及他在网上的一些言论,而且摆出一副要迎战一场大辩论的架势,我感到吃惊。我不想参加这种辩论,但确实有话要说。这里,我想采取对事不对人,或者叫借花献佛的态度,即以何先生的“花”,把我对现代生态学的粗浅理解献给我的读者。这种有的放矢的讨论也许比教科书式的说教效果更好。
人类在自然中算老几?
我,或者何先生,都是七十开外的人,都可以说个子丑寅卯,但对大自然来说,又算老几?把话说粗一点,大自然叫你生,你就得生;叫你死,你就得死;叫你病,你就得病。你说我不想生,想当牛做马,那也不行,因为你投胎的是父母的生殖细胞,只能是人。你说我不想死,想活得和乌龟一样长寿,那也不行,你很难活过120岁零237天,这是吉尼斯世界记录。你说我不想病,那也不行。病不病主要在于基因与环境,基因来源于自己父母以及人类的祖先,环境来源于自然的演变,其中包括你我在内的历史人类的行为。人类可以征服天花、霍乱、伤寒、鼠疫,同时也可以诱发癌症、艾滋病、疯牛病和SARS,这事由得自己也由不得自己。
人类的个体是如此,人类的整体也是如此。大自然叫人类生,人类就得生;叫人类死,人类就得死。没有地球的环境,没有生物进化的历史,又何来人类?又何来人类的生存与发展?在自然历史的进程中人类终归要灭亡,这也没有疑义,但灭亡的前途不尽相同,或者是由于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变而消亡;或者是人类自掘坟墓——对生存环境的不断破坏而导致提前消亡。在“殊途同归”上,人类可以放任自流,也可以有所选择。我的朋友马宝建先生说得好:“人类的意义(环保的意义)不在于最后是否会毁灭,而在于毁灭之前的过程是否完美。正如人终有一死,但仍追求生命过程的完美一样。” 杨国斌(美国夏威夷大学社会学系教授):这句话讲得好!这是生态伦理的哲学境界,可能和人文精神缺损的当今社会相去甚远,但值得每一位有良知的人思考。
人与自然的关系,看似很深奥,其实也简单。人是自然的一个产物,而且是很年轻的物种。如果把地球的历史比做一天的二十四个小时,那么人类是在这二十四小时的最后几秒钟才诞生的。当然,人类的诞生是大自然的一个伟大创造,人有智慧,能创造工具,能积累文化与科学。但他不是宗教中的“上帝”、“佛祖”、“神仙”那样的完人,正如人很难完全认识自然一样,也很难完全认识社会与认识自己,所以人会做错事,会走弯路,需要不断吸取教训,在经验教训中成长。试问离了自然,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吃什么?我们穿什么?我们住什么?我们行什么?我们想什么?我们说什么?何先生可能说依靠科学,科学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科学万能,科学万岁。我不得不问,离了自然又何来科学?从哥白尼的日心说到达尔文的进化论,从牛顿的万有引力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有哪个理论不是来自大自然?没有自然之理,又何来物理?我的朋友吴国盛先生从哲学上说透了这个问题:“‘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天不开口说话不是它的缺陷,它让人说话。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有一个很精彩的思想,他说不是人要说话,而是‘话’让人说。因此一切真正的说话,都是在‘替天说话’,否则就是空话、废话,徒有声音。”
尊重自然是生态学和生态伦理学的基本思想
人类对待自然,历来有各种各样的态度。有人划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畏惧自然,第二阶段是崇拜自然,第三阶段是藐视自然,第四阶段是尊重自然。这样划分不一定准确,也很难准确。就在今天,不仍然分歧很大吗?既有尊重自然的,也有畏惧自然的,也有崇拜自然的,还有《人类无须敬畏自然》的。但这种划分基本上反映了人类的一个认识过程,我相信“尊重自然”是人类文明发展一个进步,将会成为很多人、越来越多的人的共识。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